有一個人,性子如江水般澄澈,品質如高山般宏偉。“身經百折意從容”是他身軀,偉岸且挺拔;是他意志,堅韌且不屈。“我亦微官系滄海”,是他內心,寬廣與深邃;是他大愛,無疆亦綿長。這個人,就是海瑞。陽光明媚的正月,我走入海瑞墓園,去聆聽來自遠年深處他的聲音。
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小時候到海瑞墓,看的是景,玩的是童趣。看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手中是可觸的“字畫”。看亭臺樓閣,書法雕刻,眼中是懵懂的“好奇”。
長大后到海瑞墓園,看的是景,卻也不全是景。看樹木葳蕤青翠,亭閣翻新靚麗,眼中是世人對海瑞墓的呵護。看“詩句燈串”璀璨,回廊“時光交錯”,手中是鏗鏘的“筆觸”,是海瑞詩句的“沉思”。看墓碑拱起沉寂,字跡蒼涼悠遠,腦里是字句的“內涵”,是海瑞的“人生”。“應留精爽照長安”,是海瑞修身立德的寫照。“功成身乃退,何事熱中腸”,道出海瑞一生嚴于律己、恪盡職守的慎獨精神。剛正不阿,廉潔正直,功成身退,無愧于心,是海瑞高尚品格的體現啊!他給自己取名“剛峰”,不正是此意?寓意剛強正直,不畏邪惡。海瑞,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名剛正不阿、一生為民的好官。而他這一生,也確實做到了。我不禁舉起手機,拍下時光給予如今的印記。抬眸的那一刻,心中道一聲:“您好,粵東正氣,海青天!”
何為“粵東正氣”?海瑞,這位來自海南瓊山的杰出人物,給了我們答案。他不僅是一個充滿正氣的海南人,更是大明王朝官場中的一股清流。在明朝,海南屬于廣東,廣東即“粵”。他卓越的品格,佇立于大明王朝官場之中,成為百姓心中永不磨滅的啟明星,被稱作“粵東正氣之首”。他,是明朝最清廉的官員,世人稱贊“海青天”。在海瑞墓園正門之上,就鐫刻著“粵東正氣”四個大字。500多年來,時光用它的方式,向人們訴說著海瑞的故事與精神。
上學那會兒,我曾聽過一個關于海瑞墓為何選址在海南省海口市丘海大道邊的傳說。傳聞海瑞逝世后,后人將其棺木運輸回海南老家,原本是要葬在瓊山區海瑞故居附近的。然而在運輸途經丘海大道,也就是現在的海瑞墓園時,運送棺木的人員再也邁不開腿。據說,他們都做了一個夢。夢中海青天身影縹緲,眸含淚光。他深切地叮囑“吾,一生為民請命,壽辰已止。爾等葬吾于此,風水甚佳,眼高視闊,乃可視百姓,乃利國利民。”也就是說,海瑞夢里含著淚光和他們說,“我這一生都在為百姓做事,如今去世了。你們將我葬在這里,這里的風水很好:地勢高眼界寬廣,可以看到百姓,看他們過得好不好。”如此心系百姓的大愛,怎能不撼人心弦?很幸運,世間有個海瑞。這個傳說或許真偽難辨,但字里行間透露出的,是海瑞至死都在惦念百姓的情懷,和一生為民謀福祉的信念。
他歷經四朝,始終剛正不阿、不畏強權,敢于打擊豪強,嚴懲貪官污吏。作為直臣,他敢于嚴懲胡宗憲的兒子,敢于得罪嚴嵩黨羽,敢于冒死上書《治安疏》進諫,“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職,求萬世治安事”。即便深知直言進諫會被貶,甚至會帶來殺身之禍,但只要利國利民,他都義無反顧!
他,清正廉潔,一心為民請命。當中原災害頻發,他巧妙利用棋局“將軍”:“天下錢糧減三分”,建議減免賦稅。如此為民,百姓怎能不深深愛戴他?他去世前三日,仍清醒地歸還朝廷多給的七錢俸銀。在南京右都御史的任上,他去世了。其下屬從他家里只找出十多兩銀子及綾、綢、葛各一匹,連下葬收斂的花費都不夠。堂堂二品大員,清貧至此,令下屬、百姓無不為之動容,忍不住痛哭出聲。
海瑞去世,朝野震動。一代清官,走了,永遠地走了。試問:這世間能有幾個海瑞?為民請命的好官能有幾人?海瑞,“清似江水,質同鐘山”的海青天,如恒星般絢爛奪目,值得世人永遠銘記。